佛朗哥曾與蘇聯斗氣南斯拉夫因內戰遭逐
政治恩怨糾纏歐錦賽數十年
慕 顏
2012年歐錦賽已進行大半，如果拋開賽前的“抵制烏克蘭”風波，開賽以來的歐錦賽還是比較成熟和成功的，最后四強的出爐在很多人看來也順理成章。但比賽期間也有意外，比如波蘭和俄羅斯球迷的大規模沖突。其實，在一些分析家看來，歐洲眾多國家間存在的恩怨太多，讓足球完全脫離政治實在太難，與歷史上的歐錦賽相比，最近的“意外”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西班牙和蘇聯的“二人轉”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在佛朗哥政府大力支持下，西班牙皇家馬德里隊引入巨星，打造了一支歐洲賽場上的“夢之隊”。皇馬因此被稱為“佛朗哥的寵兒”，而獨裁者佛朗哥也被視為皇馬的“最大球迷”。但按英國歷史學者菲爾·鮑爾的說法，“佛朗哥對于足球或者皇馬沒有真正的熱情，他只是將其作為自己政權的政治宣傳工具”。所以，當1960年首屆歐錦賽（1968年前稱“歐洲國家杯”———編者注）拉開帷幕時，雄心勃勃的佛朗哥政權希望通過足球向外界展示“國家力量”，西班牙媒體也稱，西班牙隊將像皇馬一樣“統治歐洲”。
不巧的是，西班牙在八進四的淘汰賽中抽到了蘇聯。足球實力強大的蘇聯因插手1936年的西班牙內戰而與佛朗哥結下仇怨。因此佛朗哥很不滿意，不允許本國球員去莫斯科踢比賽，也拒絕讓蘇聯隊來西班牙打淘汰賽。佛朗哥要求蘇聯人退賽，遭拒絕后，西班牙隊宣布退賽，從而“保送”蘇聯隊進入四強。最后，蘇聯隊擊敗南斯拉夫隊，成為第一個“歐洲冠軍”。
4年后，第二屆歐錦賽四強決賽主辦地移師西班牙，當時的4強是：蘇聯、匈牙利、丹麥與西班牙。蘇聯再次進入4強讓佛朗哥左右為難。考慮到一旦再次抵制蘇聯隊會讓此次歐錦賽徹底停擺，而歐足聯也發出通牒稱，如果西班牙退賽，將取消西班牙足球俱樂部參加歐洲足球俱樂部冠軍杯比賽的資格，于是，佛朗哥沒有再“打發蘇聯人回老家”，而是命令西班牙球員“死守榮譽”。半決賽中，蘇聯隊干凈利落地擊敗丹麥隊，西班牙則艱難擊敗匈牙利。這讓西班牙人更加擔心，因為如果蘇聯隊奪冠，佛朗哥將不得不按慣例作為東道國元首為冠軍隊頒獎，“這等于是在這位說一不二的獨裁者臉上踏上一腳”。
1964年6月21日，決賽在伯納烏球場打響。西班牙隊先入一球，隨后被蘇聯隊追平，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6分鐘時西班牙終于又進一球。一直“關注好戲”的英法媒體賽后稱，皮內達和馬賽里諾（決賽中為西班牙進球的2名球員）“拯救了佛朗哥”，讓西班牙元首精心準備的用于展示其國家尊嚴的歐錦賽賽場，不至于成為蘇聯人歡慶的場所。而佛朗哥也得以“按照原計劃”，面帶微笑地為首次奪冠的西班牙隊頒發獎杯，當他離開場地時，全場數萬人向他歡呼。值得一提的是，這屆歐錦賽上還有一起重大事件：預選賽中希臘與阿爾巴尼亞相遇，由于兩國自1912年以來一直戰爭不斷，希臘隊“憤而退賽”。
“我們配不上那場平局”
受冷戰時期意識形態對立的影響，歐錦賽出現的爭議事件還有不少。1968年第三屆歐錦賽半決賽期間，東道主意大利隊遭遇蘇聯隊，雙方打滿120分鐘不分勝負，最后主裁判用拋硬幣的方法決定勝者，結果意大利幸運勝出。事后蘇聯人憤怒地指責東道主指使裁判在拋硬幣環節作假。蘇聯《真理報》稱：“蘇聯隊距離歐洲冠軍的決賽只差一個硬幣。”
在決賽中面對南斯拉夫，全場被對手壓著打的意大利又受益于比賽結束前一個爭議判罰。當時意大利在對方禁區前獲得任意球，趁守門員布置防守時快發進球，南斯拉夫球員抗議，但裁判依然判定進球有效，雙方最后1比1打平。兩天后重賽，意大利以2比0戰勝士氣低落的南斯拉夫隊，歷史上首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獲得歐錦賽冠軍。當時的意大利國門、被稱為“鋼門”的佐夫后來說：“我們配不上那場平局。”
事實上，當時還盛行一種說法，即蘇東陣營和西方陣營“各玩各的”，前者在奧運會等賽場大展手腳，后者則在歐錦賽上給蘇聯及其“小兄弟們”“一點顏色看看”。蘇東國家在球場上“被暗算”可以從世界杯上看到端倪，比較經典的例證是1954年世界杯，最大奪冠熱門匈牙利隊在決賽中對陣聯邦德國，匈牙利球星普斯卡什的精彩進球被判無效，最終導致逃過一劫的德國隊完成逆轉。1966年世界杯半決賽，蘇聯和聯邦德國相遇，比賽難分伯仲，直到第88分鐘德國隊哈勒爾破門得分。然而這粒進球在當場和事后都遭到嚴重質疑———助攻哈勒爾的德國球員在傳球前已經踢人犯規，但裁判視若無睹。1986年和1990年世界杯，蘇聯隊又分別栽在比利時和阿根廷的“犯規進球”上，巧的是，兩場比賽的當值裁判都是瑞典人弗雷德里克森，他因此被稱為“球場上的反共者”。蘇聯隊功勛主教練洛巴諾夫斯基后來說：“我相信，裁判不喜歡我們的制度”。
“替補”丹麥奪得冠軍
冷戰政治讓蘇東國家的足球“很受傷”，不過從足球歷史來看，“最令人扼腕痛惜的”，是誕生過很多天才球員的南斯拉夫，當南斯拉夫的悲劇發生時，冷戰已經落幕。1991年，南斯拉夫貝爾格萊德紅星隊贏得歐洲冠軍杯，以1987年世青賽冠軍隊球員為班底的南斯拉夫正在崛起。然而就在此時，南斯拉夫因民族矛盾激化而陷入內戰，在1992年歐錦賽開賽前10天，南斯拉夫隊被禁賽。這導致斯托伊科維奇、薩維切維奇等一大批叱咤歐洲頂級聯賽的球星無緣在自己的黃金時期代表南斯拉夫出戰。
南斯拉夫被禁賽讓丹麥人意外上演了一個“童話”。由于在資格賽中位居南斯拉夫之后，丹麥本無緣1992年歐錦賽的總決賽，但當丹麥球員們在海灘度假時，南斯拉夫爆發內戰的消息傳來，丹麥隊順理成章補位參賽。在半決賽和決賽中分別擊敗強大的荷蘭隊和德國隊后，丹麥成為這屆歐錦賽的冠軍得主。此外，這屆歐錦賽也是東西德于1990年統一后，首次以德國隊名義參加的大型國際賽事。同時，因蘇聯解體，小組出線的蘇聯隊被獨聯體隊代替。版權作品，未經《環球時報》書面授權，嚴禁轉載，違者將被追究法律責任。
（責任編輯：李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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