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歐洲經濟復蘇的近憂與遠慮
“歐洲經濟政府由于先天的制度缺陷,發展難免加劇區域不平衡,而區域不平衡又進而損害經濟當局的穩定。在解決歐洲經濟當局的穩定與歐洲經濟發展問題上,歐洲需要更多智慧和手段。”
要對歐洲經濟前景做個具象性的描述,李嘉誠是個絕好的例子。
作為亞洲首富,以中國人為豪,“絕對不會從香港撤資”的李嘉誠,近兩年來以行動詮釋著什么叫“棄亞入歐”。報載,他的半數公司資產已轉至歐洲,據和記黃埔2013年半年報,歐洲貢獻了其35%的利潤,比內地和香港還要高7個百分點。
春江水暖鴨先知。商人常常更容易感覺到經濟的冷暖。筆者的校友“禪宗七祖”分析說李嘉誠撤資背后的連環計是以歐洲作為多年后重返亞太的跳板,“以退為進、隔岸觀火、趁虛而入”。這個判斷是否準確有待時間檢驗,但李嘉誠“抄底歐洲”的做法,仍受到不少追捧。筆者也曾在本專欄撰文認為“到歐洲買房已處于謹慎樂觀期”。
與之相印證的是,最近頗具代表性的言論來自歐洲聯盟內部。歐元集團主席戴塞爾布盧姆、歐盟委員會經濟與貨幣事務專員奧利·雷恩、歐洲央行執委會成員阿斯姆森、ESM負責人克勞斯·雷格林和歐洲投資銀行主席沃納·霍耶聯合為《華爾街日報》撰文稱,歐洲對危機的回應“正在開始顯示成效”,“歐洲不再那么容易受到外部沖擊,在全球市場更具競爭力,也對國際投資者更有吸引力”。
支撐上述案例和判斷的顯見依據是歐洲的經濟數據,比如二季度的GDP超預期。而確保歐洲債務危機真正走出困境的則是歐洲在危機后所做的制度性努力。如果要現在來總結的話,歐洲最成功之處在于嘗試建立債務危機的止損和熔斷機制。歐債危機救助的實踐是,設定救助標準鎖定重債國的債務風險,并建立危機救助機制和風險防范機制。
具體來說,歐洲對重債國確定救助標準,歐元區對成員國設定的標準是“預算赤字不能超過GDP的3%、負債率不超過GDP的60%”,重債國要依據歐元區的救助標準約束自己,要么在框架約束下留在歐元區,要么離開歐元區自個兒玩自個兒的。其次是歐元區建立從EFSF到ESM的救助機制,并建立銀行業聯盟等,以防范危機的惡化和蔓延。
更進一步,歐洲危機救助的思路是一方面建立大經濟政府,歐洲經濟當局通過收緊貨幣權和財政權,來達到既能防范危機又能控制和救助危機的目的;另一方面,歐洲經濟政府又寄望于歐洲整體的經濟增長。從某種程度上說,歐洲近期經濟形勢的好轉確如幾位歐洲高官所說是歐洲對危機回應的“成效顯現”。
但現實可能會比這幾位高官“任何驕傲自滿都將危害經濟復蘇”的言論更嚴重,歐洲目前的經濟復蘇仍有不可忽視的近憂與遠慮。近憂是,歐洲的經濟復蘇基礎并不牢固,希臘還可能需要第三輪救援,其他幾個重債國也并未真正走出困境。
如果說這些近憂更容易解決的話,歐洲所面臨的遠慮則著實將考驗歐洲當局的智慧。首先,歐洲經濟當局的大政府思路需要足夠的政治和經濟能力做支撐,比如銀行業統一監管,對歐央行就是一個難以企及的夢,歐洲能否在監管能力與道德風險之間求得平衡有待實踐。并且,危機時期被壓抑的很多問題在危機后很難不暴露出來,比如歐洲的區域不平衡問題,德法主導的經濟政府能否在危機后仍能有效運轉則不得而知。
其次,歐洲經濟當局還面臨“發展悖論”。歐洲要想真正走出危機,經濟發展是最根本的出路,因為任何經濟問題的解決最后都要落實到發展上。而歐洲經濟當局由于先天的制度缺陷,發展難免加劇區域不平衡,而區域不平衡又進而損害經濟當局的穩定。在解決歐洲經濟當局的穩定與歐洲經濟發展問題上,歐洲需要更多智慧和手段。